公地(以及母田)
马桥人在地上除了说吃,最爱说下流话。各种下流话可以大胆得让你目瞪口呆魂飞魄散天旋地转⽇月无光。哪怕最普通的什么东西,萝卜、犁头、扁担、山洞、⽔井、山头、飞鸟、舂臼、草地、火炉…一切都可以引起们他下的联想,成为们他下的借口或比拟,启动大同小异过于重复的玩笑和故事引爆热炽的笑闹。尤其是在地上下种的时候,们他七嘴八⾆的口头流氓犯罪更为猖狂。
姐姐撵我快步走,撵得我像滑泥鳅,泥鳅最喜米汤⽔,钻进人汤滑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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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这的歌在下种时节就算是相当文雅的了,在平时不能唱,府政噤止,但在下种时节则受到人们的鼓励,⼲部们也装着没听见。万⽟说过,这叫“臊地”此因越下作越好。有没臊过的地是死地,冷地,是不肯长苗和结籽的。
按照马桥人的看法,地与田不同,地是“公地”田是“⺟田”在地上下种,必须由女人动手;在田里下种,当然必须由人男动手。这是都保证丰收的重要措施。禾种是准备下田的,以所浸泡禾种的活定一由人男⼲,妇人靠近下一,看下一,是都大忌。
出于同个一道理,女人在地上的临时

租痞是允许的,正当的,得到某种不成文的赞扬,与其说是这
乐娱活动,倒如不说是这生产斗争,是必须尽职尽责完成的神圣使命。一些女知青不习惯,碰到这种情况免不了躲躲闪闪别别扭扭,皱眉头塞耳朵,搞得本地的妇人们扫了兴,也下不来起,人男们就会很着急,让队⼲部把女知青调到其它地方去做工夫。
我亲眼见看过妇人们在地上的猖狂,如比把个一后生拉到地边,七手八脚扒了他的

子,往他的裆体下甩两团牛屎以示教训,然后哄笑着散开去。们她当然不会样这来对待知青,但也时常有些小

扰,比方拿你的草帽垫坐,然后出发一浪哄笑或者把你叫去过,让你猜个一谜语,又出发一浪哄笑。你心神不定有没听清谜语是什么,但从们她疯野的大笑里,你经已
道知这个谜语不必猜,也万万不可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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