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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阮安然的锦鲤体质,是有让向她许愿暗害别人的人自己受到反噬的功能的。

 而对阮安然本人不怀好意的人, 更是能够非常直接地接受到自己恶意的反噬。

 就比如现在的上官可欣, 因为心里怀揣着对阮安然的恶意过来打招呼, 所以就受到了反噬,被一块石子给绊倒,直直跌倒到了阮安然的面前, 双膝并拢, 呈现出了一个跪下的姿势。

 上官可欣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意外, 她今天穿的是刚刚到膝盖的短裙,这么一跪,光|的膝盖毫无防备地砸到了粝的水泥地板上, 疼得上官可欣当即眼泪就飚出来了。

 阮安然:“…?!”

 阮安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弯把人赶紧扶起来。罗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赶紧帮着阮安然一起把上官可欣扶起来。

 就在阮安然和罗樱一人一边扶起了上官可欣的两边手臂的时候, 上官可欣却惨白着脸色叫了一声,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阮安然和罗樱两个人手里滑了下去, 再一次结结实实摔倒到了地上。

 阮安然:“…”这种情况要只是一次也就算了,阮安然不会太放在心上,纯粹就当做是个意外,阮安然主要会考虑的还是要尽快把上官可欣照顾一下, 不然的话上官可欣摔成这样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怎么办。

 可是刚刚她明明扶得很稳, 罗樱也不是做事不靠谱的人, 上官可欣却莫名其妙像是身上抹了油一样滑掉了, 阮安然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然后, 阮安然就差不多搞明白了上官可欣这连续两次遭殃是因为了什么。

 上官可欣怕是想搞事,专门冲着她来的。

 阮安然一时间心情有那么点复杂。

 阮安然对于上官可欣的印象并不深,不过好歹两个人友好相处过一段时间,上官可欣又是原著里面明确的女四号,阮安然倒不至于这么些时间过去就把上官可欣也给忘记了。在阮安然的印象里,上官可欣是个能吃苦肯上进待人也友好的姑娘。

 …没想到久别重逢就要害她了。

 上官可欣毕竟是原著中的女四号,一部大女主的言情小说里面女四号什么戏份什么剧情影响力可想而知,都不会太多的。所以上官可欣在这个世界上的气运远远比不上沈若水和孟忠学那样的角色,阮安然这个恶意反弹的体质在沈若水与孟忠学身上的作用效果比较小,但是到了上官可欣身上,作用效果就非常明显了。

 更别说上官可欣这是面对面直接对阮安然释放了恶意,简直是自己要往qiang口上撞。

 罗樱眼睁睁地看着扶得好好的上官可欣又摔了一次,脸上惊愕的表情更加诧异了——上官小姐你真的不是在故意碰瓷吗?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能摔啊?

 不过眼看上官可欣疼得额头上全都是冷汗,罗樱也没有再多想了,赶紧第二次把罗樱搀扶了起来。

 这一次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阮安然看了一眼罗樱的膝盖,血淋淋的一片,小腿上也有几道伤口出了红色。

 …按照这个伤势来估算一下,上官可欣怕是离直接要对她谋财害命只差那么一点了。

 阮安然:“…”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上官可欣准备对自己下死手了啊?

 阮安然仔细想了想,感觉她和上官可欣真的没什么仇什么怨。

 …不对,好像还是有的。

 阮安然的表情稍微变得微妙了一点。

 上官可欣是原著中的女四号,暗恋男主角喻令延很久了。上官可欣和她算得上是情敌的,虽然上官可欣对她完全不构成威胁。

 上官可欣这接连两次的摔倒动静不小,很快剧组的其他人也过来了。剧组配备的有医生,一看上官可欣这样子马上就来处理伤口了。

 摔是上官可欣自己摔的,也不存在什么纠纷问题,阮安然看着围过来的人多了,便拉着罗樱退到了一边去,给医生腾出足够的空间。

 在原著里面,上官可欣的戏份也就集中在两部夏犹清拍的剧里面,上官可欣是夏犹清的竞争者。上官可欣恋慕喻令延,喻令延那个时候又和夏犹清有绯闻,上官可欣心里不甘又嫉妒,卯足了劲儿要赢过夏犹清拿到角色,结果毫无悬念地被女主角摁在地上摩擦。

 这个过程中上官可欣当然也是使了一些小手段,算不得多么光彩,可是也不至于罪大恶极,除了彰显一下夏犹清的出众能力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总而言之,上官可欣能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阮安然能够确定,上官可欣已经跟原著剧情没有太大关系了。

 阮安然现在的真实身份已经公布,上官可欣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不可能随便就上来招惹她。

 所以,上官可欣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的。

 而这个能够指示上官可欣的人…

 阮安然微微眯了眯眼睛。

 八成就是沈若水了。

 那个非常懂得未雨绸缪和利用一切能够利用资源的沈若水。

 “小罗,”阮安然扭头问罗樱,“上官小姐是哪个公司的?”

 罗樱心里对于上官可欣那个伤还有点担心,听到阮安然的问题愣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回答说:“是彩线娱乐的!就是沈家那个彩线娱乐!”

 阮安然:“…”果然。

 沈若水怕是也想不到自己暗地里安排的人会第一时间就在她这里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既然沈若水准备借上官可欣的手来害她,那她也完全可以利用上官可欣,来套取沈若水那边更多的信息和情报。

 就看看谁玩得过谁吧。

 阮安然眼睑垂了垂,遮住了眸中的一丝寒芒。

 她现在要的,可不仅仅是让沈如水知难而退了。

 她得让沈若水再也没有任何作妖的可能。

 。

 上官可欣在开机仪式之前的意外并没有影响到《淤》剧组的整体进度,曹导演专门把上官可欣的戏份往后延迟了一些,让上官可欣好好休息,先拍其他的戏份。

 曹导演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语气都很温和,但是上官可欣在医院里听到了自己助理的转述,却瞬间脸色就白了。

 上官可欣的手指极其不安地绞着自己病上雪白的被子。

 …不过是来剧组的第一天,她就出了这种事,肯定不会在曹导演那里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团队还这么良,她居然没有把握好…

 上官可欣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态,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了声“好”

 剧组这边,阮安然作为女主角,马上就投入到了拍摄工作当中。

 《淤》讲的是一个相当压抑的故事,女主角是个从小就非常聪明懂事的孩子,一直被家长和老师视为骄傲,活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范本。在无数的鲜花与赞美之下,女主角就这么懵懵懂懂地对自己有了一个定位——不论是什么事,她都一定要做到最好。

 小时候孩子们的世界也就那么大,女主角只需要比其他孩子多几分认真和定力,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取各种荣誉。可是人总都是会长大的,长大就意味着会接触到更加广阔的世界,而在这越来越宽广的天地之间,优秀的人自然越来越多,女主角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跟这些人竞争起来非常吃力。

 女主角很惊慌。优秀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她无法忍受自己不如别人,这让她觉得非常羞,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于是,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女主角就把自己深深地掩埋在了“优秀”的坟墓之下。她拼出了比同龄人多出数倍的努力,才险而又险地维持住了自己的“最好”

 她聪明,所以这些事情都只能自己默默地去拼;她懂事,所以她从来不会给自己的家长或者其他人倾诉自己的压力。

 她早就习惯了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伤口都自己一个人舐。

 可是哪有能够不断灌注却始终不溢出的容器呢?等到了成年之后,她终于扛不住了。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这个时候,她的家长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究竟都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女儿泪面诉说的一道道血模糊的伤疤让他们无比震惊——他们不就是因为一个误会打了女儿一顿吗?他们不就是因为丢了面子骂了女儿一顿吗?他们不就是把女儿特别喜欢的那个不值钱玩具随手送给了亲戚家的孩子吗?女儿不就是被同学孤立过一段时间吗?

 如此种种,难道算什么大事吗?

 明明他们一直让女儿吃得好穿得暖啊!女儿心情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谁一辈子不会碰上点挫折啊,他们当年饭都吃不不是照样过来了,怎么现在的孩子就这么不知足,一天到晚闲得没事非要想东想西的?

 真是矫情。

 女主角的家长完全不能够理解精神疾病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们只是觉得一向听话懂事的女儿突然之间就变得又懒散又任,他们无法接受。

 于是,女主角的家长按照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对女主角好,整天唉声叹气催着女主角做这做那,想让自己的女儿快一点变为他们眼中的“正常人”

 可是对于女主角来说,很多时候她完全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更别说去完成父母的要求了。

 女主角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父母觉得心安,她也已经习惯了听父母的话,当一个省心的孩子,所以女主角很努力地去按照父母的要求做,然而等到她筋疲力尽地好不容易完成了父母的一个要求,父母却没有任何的肯定与鼓励,而是冷着脸马不停蹄地要求她继续完成第二个要求。

 他们只想要女儿赶紧恢复正常,越快越好,他们根本不想接受眼前这个“好吃懒做”的人是他们引以为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女主角尽力配合着父母,她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好起来,不要整都活在无可控制的状态里面,但是父母的要求太多也太紧密了,她在第一次不小心没有按照父母的期望做到某件事的时候,父亲黑着脸,母亲直接哭了出来,两个人一声一声地指责她一点都不知道努力,只知道任,一点都不体谅他们。

 女主角就在父母密不透风的指责声、哭声、哀叹声中,渐渐地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已经很拼命地活着了。

 但是她最为看重的父母对她只有不和失望。

 这不是仅仅靠着吃药就能够治好的疾病。

 在某次精神再次失控的时候,女主角毫无意识地从十五层楼上跳了下来。

 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

 阮安然还没有接过这样的角色,不过阮安然对这个角色很有兴趣。

 这部影片的主旨是呼吁人们关注心理健康,尤其是现在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这是个物质生活非常丰富的时代,太多精神生活上的污渍与霉菌,就在这丰富的物质上滋长。

 它们有足够的养分,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成长为参天大树。

 女主角小时候的戏份会有小演员来完成,阮安然需要演出的是电影中的重头部分,女主角患病前后的剧情。

 阮安然今天需要演的戏份,就是刚刚结束了高考的女主角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天真又热烈的憧憬向父母说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却被父母一句“不好找工作”彻底否定,最后只能沉默着默许了父母将她的专业一个字一个字地填好,去了一座她完全陌生的城市,读了一个她没什么兴趣的专业。

 阮安然换上了高中校服,头发梳成了最简单利落的马尾,坐在高考考场中,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答题。

 这场戏实在是没什么难度,阮安然看着剧组的试卷道具还有点新奇。卷子是语文科目的卷子,阮安然翻看了一下上面的题目,在阅读理解题上顿住了。

 …什么叫作者描写灰色的窗帘有什么用意?

 就是想要写灰色的窗帘不可以吗?

 然而试卷答案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分了整整六个点来解释灰色的窗帘是如何衬托了当时的情景,又是如何表现出了主人公的心情,并且还和哪一个部分相互照应,等等等等。

 阮安然:“…”阮安然把试卷放下了。

 她觉得就算是作者本人来答题都想不到这么多。 Hup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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