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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古往今来,但凡谣言四起,必定有所图谋。正如当初汉朝两次大规模巫蛊事件,丢一次是为了倒皇后,第二次是为了倒太子夺嫡。

 很显然,这一次发难的目的,应该是图谋后位于太子之位。

 的位份最高,且有子傍身,深受太后器重。若是有人要上位,就得把这个绊脚石搬掉。

 一般人都不会拜拜劳碌,有人下马就有人上位。倒霉,就有人要得势。

 这个人是谁呢?

 把宫中嫔妃挨个儿数了遍。按照受宠程度推论,曾经受宠周婕妤,如今已经打入冷宫了,张宝林产后就性格大变,乾元帝很久没见过她了,且他娘家式微。杨瑾瑜娘家倾覆,自己疯疯傻傻,活就是个死人。

 再按照子嗣推论,大皇子被贬,淑妃被乾元帝厌恶,就是个活死人,四皇子之养母秦昭仪的娘家在军中效力,在平安州匪患中颖而出,受到北静郡王赏识。只是秦昭仪自己没有亲子,且早早已经向元姐妹投城,愿意雌服,元这才分了他一杯羹,帮着打理宫务。

 推论来推论去,实在看不出那个包藏祸心。

 若是按照谁得好处谁有嫌疑推论,当属于元跟秦昭仪,一个位份仅次于自己,且倒了,整个侯府就是元的助力了。可是,这几年元已经跟无数次表白过了,且倒了,必定要连累佑哥儿,元自己也生不出来孩子了,这样子打击对她有害无益。

 且元这人很有大局观念,故而,十分相信元,即便她要争宠,也绝对不会初次昏招。

 剩下一个,就是秦昭仪了。

 会是秦昭仪么?

 锦鲤探查的结果让大吃一惊,千丝万缕的线索都指向四皇子养母秦昭仪。

 得知消息之后,眉头紧皱,半晌没有回过味儿来。

 秦家的情况大致了解,出身军中,祖宗那一辈在军中属于中下等军官,故而没有捞着封爵的好事,正因为祖上功勋不显,故而,秦家儿郎多在军中打滚,到了秦昭仪父亲这一辈,终于给他做到了总兵的位置。

 前些年因为无战事,总兵也就是个芝麻官儿,无人重视,最近几年边疆好讲陆续征战,武将地位得以提高,秦昭仪的父亲因为追随北静郡王平叛有功,接替保龄侯镇守平安州,成了一省总督。

 秦昭仪本身就不受宠,紧着便是三年国丧,根本没将秦昭仪放在心上。就是元也没想到,秦家有了问鼎后位之心。

 得知实情的元更是大惊失,之前武将提议册封皇子之母,元笃定武将就是拥立,如今的现实无疑一记耳光在她脸上。

 元暗恨不已,她没想到,一贯在她面前老实本分,为自己马首是瞻的秦昭仪,不仅新生二志,且想把自己姐妹当成踏脚石。

 元恨得咬碎银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愚本宫!想踏着本宫的肩膀上位,本宫叫你有来无回!”

 拦住了元,一个眼风,杜若绣橘边清空了起居间,这才问道:“姐姐如何应对?”

 元道:“她想做皇后,也得看有命没有!”

 摇头:“姐姐这个法子只跟不治本,一个不好,还会让圣上忌讳咱们,如今圣上的态度刚才缓和些,姐姐需要谨言慎行才是。”

 元顿时白了脸,他怎么忘记了,乾元帝如今虽然对她颜色和蔼多了,可是却从未到承乾宫用过晚膳,想起从前的荣光,元沮丧极了:“若依妹妹,该如何?”

 伸手,锦鲤将收集的证据递给了反手递给元:“我知道姐姐的人手渗透了圣上的暗卫与锦衣卫,这是秦家父子最近结功勋宗室大臣的名单,姐姐只要吩咐他们设法将这些证据陆续透给冯紫英就够了。”

 元闻言惊愕万分:“你?妹妹这是什么话?”

 勾勾嘴角:“姐姐因该记得当初处置史湘君的事情吧!”

 当初的事情元几乎忘却了,凝眸片刻,元似乎想起来了,面色大变:“你,你,偷看了他的真容?”

 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一个人除了面貌可以辨认,还有声音身材可以辨认,妹妹我这正好对声音十分感,只要听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

 当初那个处置史湘君的暗卫的声音,后来又听到了无数次他的声音,正是冯紫英手下暗卫,明面上的身份却是乾清宫的侍卫。

 或许是当初元是代表圣上办差吧,办着办着皇帝的侍卫就成了元自己暗卫了,或者说是暗探更准确些。

 元闻言面色变来变去,一阵红一阵白,诺诺言道:“妹妹不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如是没有耳听八方的能力,便会死到临头还糊里糊涂,姐姐我也是为了自保而已,绝无害人之心。”

 元说着直盯盯的看着:“无论妹妹信不信,在姐姐心里,妹妹跟圣上是我血脉至亲,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绝无半点异心!”

 伸手握住元得手,颔首道:“我相信姐姐!”

 元双颊顿时染上红晕,反手握住:“多谢妹妹!”元眼中出几分祈求:“再有,人心隔肚皮,这个事儿,我相信妹妹却不能相信旁人,我希望妹妹不要告诉旁人!”

 知道元大约是怕自己告诉太后娘娘,元手握暗卫,乾元帝或许能够容忍,太后娘娘绝对不能容忍。

 一笑:“姐姐放心,我知道轻重!”

 “这就好!”

 元接过了锦囊,越看越是面色沉重。

 却是那秦昭仪父亲秦城,因为国孝期间不能大肆摆宴,故而借口练子孙功夫,让他儿子孙子出面,纠结军中同仁,京都中宗室子弟,在家里设立校场箭道,跑马箭,吃酒作乐,走斗狗,这些多是表象,实则,是商议谋嫡大事,一方面放出我即将封后消息,一方面故意怂恿人勾引二哥哥与二老爷商议拥立太子,后面还有一拨人,虎视眈眈,擎等着贾琏上钩,他们则一拥而上,轮番轰炸,向圣上死谏,要求圣上铲除新的‘徐氏之祸’。

 元瞧到一半,一张面皮气的通红,捶桌大怒:“狗杀才,好狗胆!”

 也很愤恨秦家的狠毒,冷笑:“自古来财帛动人心,何况是权倾天下,锦绣江山?姐姐想想,圣上被徐家打将近三十年,可说对后族坐大深恶痛绝,一旦这一招奏效,将是什么后果?”

 想起前些日子秦昭仪妹妹跟自己说自家兄长如何拥戴母子,元旧恨得慌:“可恶的东西,天天在我面前表忠心,谁知背后打着取而代之主意,妇不灭,难消我心头之恨!”

 摇头:“姐姐难道忘记了惠妃跟淑妃如何倒了么?”

 想起秦昭仪从婕妤升上九嫔之首还是自己的功劳,元气得咬牙:“难道就任由她诬陷不成?”

 “这当然不成!”道:“咱们已经听到风声,难保圣上没有听闻,咱们调查,圣上必定也会调查,如今圣上不动声,咱们也不能贸然行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姐姐设法把证据交给圣上手里,那时候,咱们看一看圣上如何决断,再做下一步思量!”

 元答应了却十分不甘心:“可恨的东西,若不是她想我投诚,我焉能让舅老爷提拔他?他以为舅老爷睁一眼闭一只眼,他父子们曾经投靠忠顺王父子的事情就能烟消云散了?”

 闻言心惊胆战,瞪视着一脸轻松的元瞠目结舌,心中怪异丛生,怪得王子腾如中天的时候忽然暴亡,只怕元前世暴亡也与此有所关联,不然何故那般受宠的宠妃死了,乾元帝竟然不闻不问,还把荣国府斩尽杀绝?

 这事儿若是查出王子腾的龌龊必定牵连元,元倒了,自己就能够独善其身么?

 那些原本嫉恨自己母子的朝臣们必定会如蝗虫一般攻讦自己。如此,自己之前一切筹谋安排岂不白费?

 “姐姐说什么?王家舅老爷竟然包庇叛逆贼?”面色十分难看起来:“姐姐你好糊涂啊,这种事情如何能够帮忙?如此一来,秦家父子岂有恃无恐?”

 元面色铁青:“他们敢!”

 恨得牙生疼:“怎么不敢?他们固然有罪,历来被迫叛逆与叛逆同罪,姐姐难道以为此刻扯出当初秦家父子附忠顺王的事情,王家能够得了干系?姐姐难道不知道圣上何等憎恨忠顺王,竟然还居中联络,姐姐这般行事,置圣上何地?”

 元闻言顿时面色惨白,心神俱丧,伸手拉着,浑身颤栗:“妹妹。这可怎么好?当初也是秦家说他们只是跟忠顺王父子走得近,并没有参与谋逆事件,之所以被人指认,不过是有人意图诬陷,我也是基于此,才让舅老爷松松手,没有深究。”

 闭闭眼,组织者纷的思绪:“眼下最关键不是秦家父子有无参与谋逆,而是秦家父子谋逆的证据是否存在,这一次秦家阴谋夺嫡,圣上一旦看见证据必定要严惩,一旦秦家父子自知无法罪,说不得就会攀咬起来,那时候,秦家固然必死无疑,咱们也会落得淑妃与三皇子一般的下场了。”

 元似乎从没想过会有如此后果,心中寒意陡升,他当初不过是为了收服人心,让秦家为己所用,不想竟有这般祸事,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顿时了方寸,嘴不住冷颤:“妹妹,怎么办啊,咱们速速宣召老太太进宫如何?老太太一生经历无数次起落,应当会有主意。”

 紧张思索着,一时间也想不出好主意:“老太太?如今还没出孝呢,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能随意宣召。”

 元拧眉急,手指把自己掌心掐的一片青紫而不自知,他强迫自己不停思索在思索,蓦地,一声惊呼:“有了,妹妹,我有主意了,不如我称病如何?我当初省亲也退了,如今我若病了,皇上与太后娘娘必定会同意咱们提前会亲!”

 闻言,越心惊胆战,重病会亲?元死期就在会亲之后啊!

 顿时浑身冰凉,拉着元厉声呵斥:“姐姐不要胡说!好端端咒自己作甚?”

 元一愣,旋即苦笑:“我这不是没法子么?”不过一瞬,元打了血一样,面通红,眼睛贼亮贼亮的死盯着:“妹妹,我想起来,你不是有个特别通道么?此刻不用更待何时?”

 言罢又忙忙改口:“外人不能够相信,还是我自己设法子,让抱琴去办吧!”

 不等元说完,伸手捂住元嘴巴:“姐姐切莫来,不说宫闱重重,抱琴能不能混得进去还两说,姐姐难道不知道,二人之事莫与三人道?叛逆是什么罪啊?”

 元一双眼睛瞪着,因为之言戳中她的心底隐秘莫名惊心:“妹妹,你?”

 “我怎么知道?”淡然一笑:“这不难猜,姐姐既然要往外头传消息,必定要去前朝,这个时候能够进出宫闱的除了侍卫还有谁?”

 元闻言神情一松,面颊却不自觉搐几下,她笑了笑,却因为面部僵硬,笑得比哭还丑。

 却因为她这个笑容心生一股强烈违和感,却有抓不住,道不明,只得放弃了,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家构陷之事。

 这事儿已经反复思忖过无数次了。

 其实这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说难,是因为想要拔出秦家,就必须得给秦家一个必死的理由,毕竟秦家前些年立下了不少战功,不然,即便是北静郡王保举,圣上那里也通不过。

 对于武将来说,什么罪过都不及谋逆之罪更让圣上忌讳了。

 只是这谋逆之罪一旦掀开,王家要倒,自家姐妹跟荣国府也要受到牵连。

 绕过附逆之罪,单凭他们聚众吃就耍乐根本难以搬到秦家,顶多让圣上臭骂一顿,然后降级了事。这几年仗打下来,武官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会打仗之人在乾元帝心里尤其有分量。

 正所谓干大事者不拘小节,乾元帝不会因为学些许过错就惩罚功臣。

 若是走正道,很难将之绳之于法。

 这里打了好几遍腹稿,最好的法子就是对当事人进行体消灭,秦家附逆是全家死,如今只叫他们自己悄悄去死,已经是赚了。

 当然,无缘无故也不能就这般把人害了。

 一旦秦家父子落马开始咬人,那就是他们死期到了!

 只可惜,接下来的事情让很失望,也百思不得其解,元已经把证据电影天堂上去了,这一点是锦鲤青眼所见。

 可是,乾元帝却隐忍未发,却在朝会上因为秦家父子吃空饷的事情发作了他们,切处罚的也不重,秦将军被罚俸一年,他儿子不过得了急剧申饬,他孙子就处理的更潦草了,不过是足三个月而已。

 元得到消息松了一口气,说的很对,只要秦家没有被上死路,就不会跟自己姐妹鱼死网破。只是,元欢喜之余甚是不:“吃空饷是兵之本,应该严惩才是,如今却不过罚俸一年。

 圣上这般雷声大雨点小,让人难以苟同。换句话说,圣上这是明显偏私,也是对秦家莫大恩宠。

 不由拧眉,难不成太后娘娘跟自己都会错了意了,乾元帝中意的皇后跟太子,是秦昭仪跟四皇子? hUP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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