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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周平静当然记得那次绑架,却不知道那次不了了之的绑架却给父亲上了镣铐,让他受制于双并会,周平静蹲下身子,看着苍老的父亲真诚地说“爸,你错了,你以为优越的生活条件是对我和妈妈最好的,我们要的只是我们爱的人好好活着。”

 现在他死了,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能做的事情。“爸,你真的确定他不会伤害我吗?”

 周平静把手放在父亲的膝盖上,她紧紧攥着“您果然是他的老师,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仍旧是您最了解他,他果然如您预料中的一样,下不了狠心,”

 周平静哽咽着继续说“但是我对他开了,打中他口位置,但是您的盟军未必多守信用。”

 卓尚京是周平静最想嫁的人,从爸爸第一次把他带进家门开始。周平静带着身疲惫离开家,外面开始下雨,世上再没有卓尚京,没有高再无。

 问周平静会去举报父亲吗?她摇摇头,她是警察却做不到六亲不认。第二天,周平静递辞职信,下这身她以为会穿一辈子的人,曾经她为了他而穿上,现在她为他而下,他们没有玷污这身衣服,只是没能保护好它。

 周平静离开之后,书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周母端着安神茶走进去,放在桌面上,手搭在周承弼的肩膀上,身子依偎过去靠着他“放下吧,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

 周承弼长长舒口气,回握住子的手“我真的错了吗?放下就能好好睡一觉吗?”

 周母用力点头,抱住这个攻于心计的男人。这个家再无平静。周母记得高再无,那时候他叫卓尚京,一个冷冷清清的男孩子,对叽叽喳喳的女儿也是冷冰冰的,周母看好他,尤其是在知道他经历之后,觉得这样的男子有担当。

 在女儿出嫁的前一夜,周母进去给女儿送甜点,看到桌子的纸张,上面写“再无”原来他叫高再无,再无,平静。

 ----不仅田建木派人打捞那片海域,刚子牙不放心同样派人去过,别说是人,连片碎都没有,他听打探回来的人诉说当时的情况,贾平金一打在腿上,周平静打在高再无口,这样跌入海中,估计早已是鱼儿的腹中食物。

 刚子牙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这就是和他刚子牙做对的下场。刚子牙自认做事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高再无那个王八蛋抓到把柄,刚子牙有几笔背着贺元洲的私自易,隐瞒着贺元洲说是丢失被黑吃黑,实际上是他派人拿下,再转手给别人,那人答应帮他巩固住双并会的位置。

 刚子牙觉得贺元洲老了,远不如年轻时候的魄力,做起事来瞻前顾后,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刚子牙心里蠢蠢动,又被人灌汤一样的歌功颂德,更觉得贺元洲的位子是靠着他才有今天,心里早就不,要不然也不会和和为堂的何耀为勾搭在一块。

 阿绿蹭在刚子牙身边,小手在他口摸来摸去试图拨起男人的兴致“钢爷,你还没奖赏人家。”身子软着往刚子牙怀抱里面腻歪。刚子牙心情好,肥手在阿绿脸上摸一把“有你什么事?”

 “要不是我发现那丫头,哎呀,还是钢爷厉害,连高再无都除掉了,人家就是想讨点甜头。”

 阿绿捏着嗓子学着小姑娘娇嗔着撒娇,勾着画得细致的眉眼抛媚眼勾引男人,刚子牙却十分吃这一套“赏,赏,大家都赏。”

 阿绿得了奖赏心满意足地扭着水蛇走了,刚子牙点燃上指肚的雪茄“阿良,你说我该怎么赏你?”

 “田建木的命。”阿良低头,恨声说。刚子牙奇怪道“阿田到底怎么惹你了?问你又不说,倒也奇怪,这都几天了不见他。”

 阿良心想,高再无都死了,田建木哪还敢回来,但话还是卑躬屈膝地说“田建木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他,望钢爷到时候能看在我为您忠诚效劳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让我了了这心愿。”

 “这行,算是给你的打赏。”刚子牙一锤定音。阿良眼中闪过狠,田建木要死,贺光泽一样要死,至于刚子牙更该死,是他折磨阿碧这些年,在做成这些之前,他要忍。

 有手下悄悄上前来汇报,刚子牙挥手让阿良退下去,走到屏风后时回头看一眼,看到之后心里大呼惊讶,那人五十多岁,步履稳健身姿拔,看来是经常做运动的,阿良认得他,那是周承弼。

 来人的确是周承弼,这处是刚子牙的隐蔽处,之前他来过几次,还算安全,这次是耐不住心里的怒意直接上门来兴师问罪。

 刚子牙看周承弼怒气冲冲的,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事情,仍旧笑呵呵地给周承弼让座“什么风把周局给吹来了?我得出去乘乘这风。”

 周承弼不理会他的科打诨,直白地开口“是你派人去凿穿船?”说着把手边的水杯狠狠掷出去“刚子牙,你越来越猖狂不把我放在眼中,既然你不遵守约定,我们以后没有见面的必要。”

 刚子牙看周承弼真生气了,打哈哈地拉住震怒要甩袖走人的周承弼“我怎么能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我可是记着你的好呢,更何况令千金在船上,就是借给我胆我都不敢掳你老兄的胡须不是。”

 又作势吩咐属下“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把罪魁祸首给老子逮住,这样的黑锅老子也不背。”

 刚子牙的自编自演,周承弼怎么能看不懂,没有确切证据,他不能把刚子牙怎么样,真的撕破脸皮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只能往好处安慰自己,平静不是没事吗?

 “你该收敛些,贺元洲对你这段时间的行为应该早有察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刚子牙不在乎地给他新茶杯内添水“除了等还能怎么样,我比他年轻,我就不信拼不过他。”

 说着恨恨口烟,再把烦闷用力吐出。“你是比他年轻,可他有儿子你没有,等小的长大,你这老老虎被当下酒菜都嫌牙。”

 周承弼低头用茶杯盖拨着水杯内飘起的绿茶叶。刚子牙听得一愣“那怎么办?我就是现在整个儿子也不如贺光泽大,难道老子就一辈子被他着,活该为他打江山劳心费力!”

 说到最后呼哧呼哧气。“不一定要老和老,小和小。”

 周承弼话说一半,适可而止。刚子牙却听得恍然大悟“我动小的再动老的!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瞒你说,这几年心劲不如以前,对他还留着一股情。”

 周承弼淡笑不说话,情,谁都有,他对卓尚京也有情,师徒情,看重的情谊,忘年之。只是大家都是大俗人,为了利益,情就淡了。

 “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高再无已经死,你不用担心把柄落出去,我们的事情告一段落。”

 周承弼为今天的见面做最后的总结,刚子牙沉浸在胜利果实中,没怎么留意周承弼的话,只是敷衍地点头,心想,你和我是一绳上的蚂蚱,等我出事你能不急?

 和一个惜命的人拴在同一条绳上,很明显的一个优势就是,他比你惜命和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而你没有,惜命的人自然更想保命,想保命就会护着你。

 刚子牙对周承弼的心思又岂是一无所知的,早先他就猜测高再无是卧底,只是询问周承弼,周承弼坚决否认。周承弼现在位置稳固,最近更是在正面形象树立,听风声最近会往上升。

 刚子牙知道周承弼想单方面终止盟约,想把他刚子牙当垫脚石,也要问他是否愿意,这不是,刚子牙拿周平静给他敲警钟,周承弼就老实了。

 人啊,还是有把柄才可爱,才算是个人。贺元洲听到刚子牙前来声并茂汇报高再无下落不明,说是在海上遇到意外,船撞上礁石沉入大海,已派人打捞过,可惜尸骨无存,说到最后泪面说可惜了这么年轻之类。

 贺元洲平静听完,只说:各安天命,找个好日子给高再无起座坟墓,给他安个家。最后只是留下铁琉。铁琉在双并会只听从贺元洲一人的话,是贺元洲的心腹。

 “你怎么看?”贺元洲不急不慢转着手里面的硕大核桃,问着一旁站着的人。铁琉沉声说“高爷和钢爷暗斗由来已久,一山不容二虎。”

 “可惜,留非想留。”贺元洲喝掉水杯里的茶水,铁琉面无表情听着不发表看法,贺元洲也不像在等铁琉说话“他们两个你怎么看?”

 “钢爷英勇善战,高爷沉稳多谋。”贺元洲点点头,铁琉识趣地退下。英勇善战却匹夫无谋,沉稳多谋却少了匹夫的冲劲,这张局要重新布,贺元洲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收回来,以前是他想要用豹子来约束狼,等豹子吃掉狼,他自有方法使豹子与仅存的狮子相互约束,现在留的却是狼与狮子。命也,非也。酸涩疼痛的眼睛肿着难受,像哭了几天几夜一样的睁不开眼睛,眼珠子滚动几下竟然觉得疼痛,这是在水里面泡的太久了吧。

 艰难地动动麻木到只有轻微感觉的手指,希望困难又用力地睁开眼睛,视线蒙,眼前的画面似乎带着重影,闭上眼睛再睁开,反复几次才视线聚焦。

 希望躺着没动,眼睛直愣愣地打量四周,从屋顶和斑驳的墙壁来看,她应该在处建筑简易的类似房屋一样的屏蔽处,房间内是用水泥粉刷的墙壁,看起来高低凸起不平展,更衬得屋子里面有些脏,屋内的摆设更为简单,没有柜子之类的大物件,只有一把凳子。

 她所躺的这张简易,随着她的侧头而咯吱咯吱响,希望眼睛投到光亮处,没有门只是条布帘子垂着,随着风飘动。

 希望撑着身子坐起来,四肢瘫软无力,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挂在身上,被海水浸泡过带着浓浓的海水腥臭味,黏黏糊糊的难受。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耳朵用力听外面的动静,只有海拍打沙滩的声音,希望腿放下,刚着地身子猛一软,还好她及时抓住才不至于跌倒。

 希望察觉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高再无呢?----希望扶着墙壁往门口挪移过去,撑着门框往外面看,在简陋搭成的房屋二十多米外,一位戴着帽子的女士佝偻着脊背,姿势有些怪异不知道在做什么,那物件似乎很重,她的背弯得更严重,似乎十分吃力,因为她挪移的极慢。

 希望盯着她拖着的物件看,毫无遮蔽物的沙滩上,太阳光炽热刺眼,希望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到,那是白色的一条。

 大脑突然闪过什么,希望来不及思考已经跌跌撞撞跑下台阶,沙滩上的沙子让她跑不动走不快,粒的沙子磨砺着娇气的脚后跟,希望只得大声叫那位女士“等一下等一下。”

 那位女士听到有人说话,停下手上的动作,松开手里拖着的物件,直起不悦地看着跑近的希望,希望跑着的姿势不太好看,趔趄的左右摇晃,唯恐这位女士发现不了她的存在,她边跑边挥着手示意。

 模样傻乎乎的憨憨的,像笨拙的小动物。希望终于跑到女人跟前,气吁吁地撑着膝盖平复呼吸,咽着泛酸的口水,希望气息不稳地解释“他是…我朋友,你要送他去哪里?”

 希望不知道现在的所处位置,让她怀疑对方是否能听得懂普通话,她指指地上的高再无,再指指自己,表示她认识这个人。女人似乎对希望的问题感到可笑,她无情地呵呵冷笑几声“拖到海里丢掉。”

 看希望吃惊的模样,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听得懂中国话,既然已经醒了,把他丢掉吧,省得浪费我力气。”

 说完不管希望怎么叫她,女人朝着房子走过去。留下希望傻瞪眼,这是她在这里遇到的另外一个人,希望直觉不能让对方走掉,她朝着女人跑过去,拦在她面前,她急切地解释“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伤得重吗?”

 希望怕对方不耐烦,捡了两个最重要的问题发问。“这里是哪里不重要,反正你们活着走不出去。”说着转身指指不远处躺着的高再无“你们两个最多留一个,他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女人看起来年龄不算大,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模样,但是却有一张冷峻严肃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却毫无感情,似乎对希望说一句话都是件极其烦闷的事情。

 希望朝着高再无走过去,蹲下身子,强烈的光照在沙滩上的两个人,烤的她后背发疼。

 希望轻轻抚开高再无脸上的沙子,他嘴巴干裂,脸上划痕迹,深深浅浅颜色不一,整张脸哪里还有以往的英俊帅气,这是不是毁容了呢,希望无聊地想。

 希望叫高再无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她拍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高再无像无生命的木偶一样,躺在要烫伤皮肤的沙子上,白色的衣服染上晕开的血迹,污浊不堪。

 希望颓然地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高再无,她真是脑子了,竟然会跟着高再无一起跳海,这个人是魔鬼,就连死都要找个人垫底。 Hup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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