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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希望在那地上树叶沙沙声停顿时候,转身弯捞起靠近的动物,不看被抓在手里面的是什么,闭着眼睛狠心往一旁的树上,用力甩去,一下一下像甩鞭子一样,直到手里面的猎物放弃挣扎,握住的身体软下去,希望才敢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手里面的东西,她赶紧扔掉。

 希望头大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忍着恶心用子挑着蛇往外面走,看到宽敞的海平面时候,希望舒心的笑了,看来在蓝莲并不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高再无有没有醒来,希望把果子掰成两瓣,夹在食指和拇指之间用力,红色亮丽的体顺着手下来,希望凑到高再无嘴边,喂给他吃。

 希望在林子里抓了不少草,果子都给高再无吃了,她把草放在鼻端闻,不太难闻的就放在嘴巴里面嘴嚼,浓浓青草味酸涩难以下咽,嘴绿色汁,一鼓作气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咽下去,希望连吃几口,实在吃不下有股作呕的感觉。

 希望把嘴嚼出来的叶子涂抹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却带着冰凉感,她又嘴嚼更多一些,吐出来堆在高再无受伤处。

 不管吃了什么草,胃里面有东西垫着,不至于太难受,希望靠着树干,把高再无的头放在腿上,不知该笑还是哭,他们的命运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一条项链,他点中了她,刚子牙选中了她做棋子,从此就开始了他和她被拧在一起的关系。

 希望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遇到高再无,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十八,没完没了的接客,直到她再也坚持不住,选择自杀或者染上疾病,亦或者在人老珠黄时候被蓝莲埋葬掉,希望不知道,蓝莲的姐妹们人人羡慕她跟了高再无,只有她心里知道其中的苦涩,高再无哪是宠她,根本就是害她。

 ----希望记得在高再无书房看过一本叫做《天龙八部》的书,其中有个情节是,大理段王爷段正淳风,情人好几个,在慕容复杀掉段正淳几位情人时,段正淳突然对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破口大骂,王夫人伤心绝地质问:我真心爱你,你却这般对我。

 段王爷说:我爱你才辱骂你,让他们放过你。真心待她好,不会那般张扬地对她好,那不是真心实意的宠爱,是害她,把她放在风尖上。

 看似是他展在对方眼前的软肋,岂知只不过是他晃人心神的障眼法。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希望竟然觉得心里有股翻涌上来的难受,捎带着酸味从胃里面翻滚上来,她想自己应该是吃了太多草肠胃受不了了吧。

 她低头看着躺在腿上的高再无,他脸色依旧苍白,刘海高高翘着没什么型,他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希望想,我不是曾经说过,有朝一,高再无落到我手里面,我定要高再无尝试我曾经的无助和屈辱。

 现在他就躺在她腿上,生命迹象微弱,正是她报复的好机会,只要她手掐上他的喉管,就像他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收拢手指用力,就能轻易杀死这个罪恶的人,反正此时的他俩在别人心中,估计早已命葬鱼腹。

 希望是真的这么想了,她手摸上高再无的脖颈,柔软的指肚下轻轻跳动,希望苦笑一声收回手,把他的刘海分成中分,孩子气地故意毁他形象才能出气。

 希望强迫压制中心里升腾起的奇怪感觉,为什么会想笑,为什么会觉得此刻也不是那么差,为什么对他下不了手。怀抱里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动作轻盈细小,还是被希望轻易地捕捉到。

 希望从浓浓的矛盾中醒过来,她喜出望外地看着高再无,语调轻快,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这么愉悦“你醒了?是不是疼?”

 希望嘴巴咧的大大的,脸几乎贴在高再无脸上,急切地询问他的状况。

 高再无的眼睛空无神,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上方,无神的眼睛用力凝聚焦点,可能效果甚微,因为他眉头开始拧起来,他眼睛看着希望却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希望脸色渐渐冷下来,心里有个声音在叫,他不认识我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希望手在高再无眼前晃动几次,不确定地小声询问“你能看得到吗?”

 高再无轻声嗯一下算是回答,估计是刚睁眼睛辨别四周耗费他极多力气,他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再次睁开,这时已经清晰许多,视线在希望脸上停留住,直直地看着她。

 希望被高再无看得突然有些脸红,她摸摸自己同样有伤痕的脸颊,对高再无的眼神有些尴尬。

 高再无没有问这里是哪里,没有问为什么在这里,或者是问你是谁,他动动身子疼得倒气,来不及支起的身子颓然倒下,跌在希望腿上。

 “你受伤了不能动的。”希望把他身子摆放好,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从刚才开始,她嘴角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眼睛望着已经落下大半个太阳的海平面,原来太阳落下去的模样这样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不是一个人看落。

 “嗯。”高再无似有若无地轻声回答,不知他说的是嗯还是哼,他很快又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又昏睡过去。

 希望对他嚣张态度完全不在意,她看似一个人活到现在,实际上她比任何人更恐惧绝望,更害怕一个人。高再无活着就好,让她知道不是一个人,希望对着高再无咧着嘴巴无声憨笑。

 希望第一次发现,高再无让她觉得安心和依赖。现在他不是无所不能双并会的高再无,他只是一个无可奈何要依靠她的救济才能生存的伤者,这样的念头让希望前所未有的感觉舒服。

 没有人愿意一直当弱者,偶尔的强者更有成就感。

 “笑什么?”高再无声音极轻极微弱,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一直傻笑的女人,本想闭着眼睛无视她,奈何她笑起来没完没了,连带着身子都在震动,高再无心里憋着一股别扭气,她是不是在笑话我?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成,就变得理直气壮有有据,高再无更确信希望就是在对他的现状幸灾乐祸。

 希望惬意地眯着眼睛看着白色海滚上沙滩,一比一高,推着搡着涌上海岸又落下去,像嬉闹的顽皮孩童。

 希望听出来高再无声音里浓浓的警告意味,但是她不怕,她依旧笑嘻嘻的好心情,反正他现在是拔了牙的老虎“你还活着,真好。”

 希望拦住恼羞成怒的人,她耐心解释着,想着他真是不经逗。这话在心里、脑里重复无数遍,却不敢说出来,怕高再无会嗤笑她,或者是冷言冷语的打击她,希望以为她不会说出来,就放在心上自娱自乐下。

 可是,她说出来了,张开嘴巴,这句话轻易就溜出来。你还活着,真好。没有你,我会害怕。高再无以为希望会攒着劲地损他一番,他在张口那刻就决定,就算她言语犀利、不和善指责他、嘲他,他都要装作没听到一样,谁让他现在要靠着她。

 但是她没有,她说你活着真好,她在等着他醒过来。高再无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在心尖上轻溜过去,像泡在蜂里一样,滑腻腻的甜滋滋。

 从去世之后他就是一个人,除了周承弼一家三口,没有人过问过他的温问题。

 高再无以为在周平静结婚之后,他就成一个人,就算他死了也就像死了一条狗一样,原来他还有人惦记着,这样的感觉好极了。

 他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得瑟,这人是他选中的,没选错。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关系,高再无张张嘴想要说上几句应景话,只是张开嘴巴发出的音却是“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怪他不懂浪漫,实在是嘴巴里的味道怪异得很。“果子。”希望看眼高再无,赶紧转开头。

 “…”希望手,看看高再无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继续坦白“菌类,我挑最丑的给你吃的,不会有毒的。”

 唯恐高再无骂她,希望接一句“我也吃了的。”意思是,就算死,我也陪着你,给你垫底。“还有?”高再无看她紧张的模样继续问,嘴巴里不只是这两种味道。

 “还有…。”希望咽口水艰难地说,怕高再无再问,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身上还有没有有效的和别人联系的通讯工具。”

 这个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高再无已经醒了,他们离开的成功率应该有百分之七十吧,高再无的命可是比她的重要得多。

 “你动了我衣服!”高再无脸色难堪上几分,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奈何人虚弱,连生气的话都弱了几分。

 希望撇撇嘴小声嘟囔“你都看过我,还怕我看你不成。”看高再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她大着胆子继续说“不就是刺着别人的名字嘛。”

 希望承认,她有欺负落入平的虎的潜力,看看,要是搁以前,她哪敢对高再无说这些。

 “你认识?”高再无盯着她看,那个痕迹不是简单的文字或者拼音。希望为他轻视她的智商十分介意,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不就是一个圆圈内着的旗子,旗子是p和z的组合,圆圈是j特意绕成的,周平静?”

 希望为他解释那个纹身的内容,看高再无紧抿的嘴角,希望知道她猜对了。

 那个图案她一下子没看明白,只是好奇高再无为什么会纹这么奇怪的图形,闲着无聊她就研究上几分,那天她听到高再无叫的那位女警官姓周。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想告诉也要活着离开呀,在高再无昏睡时候,希望已经把高再无浑身上下摸遍,没找到手机等通讯工具,心里存着一丝曙光,高再无醒了生存几率就会增大几倍,他一定会想到方法离开的,现在看他的眼神,希望知道,高再无没有办法的,心凉了一大半,更有把那些食物都给了她的懊恼,早知道就该储存一部分。

 希望眼睛内的失望毫不掩饰,或者说她已经懒得掩饰,高再无几乎确定,如果希望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恐怕不会费力救他。

 想到这点,高再无刚涌起来的那点暖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不容易温和起来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凉凌厉,只是希望已经没有心思观察他的情绪波动。

 留在希望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要死了,和高再无死在一起。----海边昼夜温差大,白天的高温要把人烤,而晚上的低温又让人觉得寒冷冻骨。

 希望和高再无俱是又冷又饿,希望画饼充饥给高再无说熬过今夜,明天就有食物可以吃,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开始猛口水,惹得高再无嫌弃地鄙夷她。

 希望尽量蜷缩着身子成一团,高再无本就受伤更怕冷,希望手抱住高再无的,她依靠着他温热的口,却也把最有温度的怀抱让给他,两个人抱着相互取暖,两个人都是有些慌神,如果有暖被,他们仿佛仍旧在那张恣意的大上,他揽着她,她睡在他口。

 希望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身下的沙子似乎在悄无声息地溜走,她躺着的地方仿佛不再是软而粝的沙子,身子变得轻盈,像是漂浮起来一样,被一股力量推着往上送,又冲着往下,像泡在水里一样飘来飘去,在睡梦中伸手无助地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摸不到。

 高再无呢?他为什么不抓住她,她要掉下去了,希望急得要哭出来。希望突然心悸地睁开眼睛,睡前是一片沙滩,醒来已经是掩埋在水里,是真的在水中。

 水已经淹过她部,难怪觉得被拖着。希望爬起来到处找高再无,四处黑暗一片,只有海风在怒吼,嚣张的海带着水光一点点近,离得更近拍的更急,希望朝着四处喊着高再无的名字,他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他已经被海卷走,这样的想法让希望感到害怕,她不该睡着的。

 希望往前跑几步,冰凉的海水漫过她的膝盖,她不知道是海水润了脸颊还是眼泪,希望只觉得脸上黏黏的,她要找到高再无。

 海水不像是白天那样知进退,它像是褪去白天温文尔雅的面具,变得肆无忌惮,来势汹涌地要淹没这片沙滩。

 希望突然看到高再无,他躺在海水退去的地方。一波波冲击力极大的海接二连三的送过来,这不是普通的夜间涨,被风力吹着送来的海像一堵污浊黑色的城墙,是一面水墙迫着追过来。

 希望跑过去把高再无往上拖,她带着哭腔叫着高再无的名字,她觉得害怕觉得恐慌,她怕高再无没有生息,就算被拐卖被毒打,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希望悄悄地发誓:如果高再无活着,她愿意减去十年寿。她真的怕失去他。高再无悠悠转醒,希望问他怎么样,搀扶着尽量着力想要支撑住的高再无,两个人搀扶着往高处举步维艰地挪移过去。

 可时间不给他们享受这彼此依赖的时刻,步步紧的海像讨债鬼一样对他们穷追不舍。 hUP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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